chapter4_她似刀尖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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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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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临近五月,又下了场雨,江州市的夜晚又湿又冷。

  由于发生命案,新鹤区刑侦支队依旧是灯火通明。陈之影匆匆赶到时,赵河山恰好站在支队门口,他国字脸,浓眉大眼,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子刚正不阿的气息,殷切地招了招手,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之影啊!江队在审讯室等你呢。”

  陈之影脚步匆匆,语气略带疑惑:“我们队什么时候来了个江队?”

  “你停职在家这段时间调过来的。”

  陈之影啧啧一声,问了个困扰自己一路的问题。

  “我怎么会成为犯罪嫌疑人?”

  赵河山脸色为难:“那个……等会你就知道了。”

  陈之影从来没想过,在新鹤区刑侦支队工作四年,她有一天也会踏进这个名为“审讯室”的小房间,而且是作为嫌疑人。

  灯光昏暗,陈之影站在楼梯口,影子被拉得老长,她看着眼前极具压抑感的长廊,脸色泛白,呼吸急促,身后好像有什么人在死死盯着她。

  陈之影脚步缓慢,轻轻推开审讯室的门,白炽灯光晦暗暧昧,她大脑一片混沌,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就成了犯罪嫌疑人。

  她坐下来看着洒落在桌子上的灯光,美艳面容上的不知所措一览无余。

  三分钟后,她听到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然后审讯室的门骤然被人打开,那人背着光,很高,陈之影一开始看不清他的面容,直到他走近,陈之影脑子里才骤然出现一个名字。

  “江寒与?”

  江寒与轻轻一笑,声音很低沉:“还记得我?”

  话毕,他锐利的视线射过来,像是能洞穿她的内心。

  才见过面,又怎么会不记得。

  “为什么我成为犯罪嫌疑人?”

  江寒与不紧不慢,一张照片递到陈之影面前,修长的手指弯曲,指骨轻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叩击声。

  “你们认识?”

  陈之影望过去,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男的西装革履,笑容儒雅;女的气质长裙,容貌明媚。

  照片上的女人正是她自己,而身边的男人就是三个月前被她捉奸在床的前男友——肖时方。

  她点头,诚实回答:“认识,并且关系匪浅,他是我前男友,我们已经分手三个多月了。”

  “他死了。”江寒与一直盯着她,面容凝重。

  陈之影有些意外,她握紧拳头,指尖泛白,抬头看江寒与:“什么?肖时方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尸体被人发现,从他兜里搜出来的手机显示,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

  “验尸了吗,死因呢?”

  江寒与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往下说去:“昨天早上四点,你在哪?”

  “蘭州。”

  “具体!”

  “蘭州火车站旁边的豪泰旅馆里面,你要是怀疑我大可以查入住登记记录,”陈之影说到这里时顿了顿,然后从包里翻出机票,“再不然,查监控,看我有没有在那里出现过,还有,我乘坐的是下午3点40分的南方航空的航班,这些你都可以去查,我不是嫌疑人!”她气愤地说道,掷地有声。

  江寒与原本严肃的表情并未变得轻松,他耸耸肩,轻描淡写:“我知道这些,也知道你不是嫌疑人。”

  陈之影有些愕然:“你知道你还怀疑我?”

  什么逻辑?

  江寒与却朝她伸出手,陈之影警觉地看了一眼他的手,宽厚而修长,她语气疑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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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不回答,只是示意她握上去,陈之影神色狐疑,将手递了上去,肌肤触碰,他的手热得可怕。

  江寒与笑笑:“开个玩笑。”

  什么狗屁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江寒与继续:“希望未来的日子我们都能并肩作战。”

  陈之影抿了抿嘴唇,像是诧异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但愿如此。”陈之影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问道:“肖时方呢?”

  肖时方呢?

  陈之影从来没有想过和肖时方隔三个多月的相见竟然是在这种情境下。

  明亮的节能灯有些刺眼,解剖台上陈放着一具尸体,陈之影慢慢走过去,双手颤抖,掀开白布,肖时方的脸孔骤然进入视线,铁青,膨胀,可怖,面目全非。

  她还记得自己同他说过的话——因为我真的很担心在我的解剖桌上看到你。

  如今一语成谶。

  陈之影感觉身后有阵阵凉意,她下意识转头,看到门口懒洋洋倚在那里的江寒与瞬间安心。

  江寒与迈步走进,随意地瞥了她一眼。

  “尸检已经做过了。”

  “谁做的?”

  “你不在,还能是谁做的,你的助手小袁。”

  陈之影看着肖时方的死状,脸色惨白,额头上覆了一层薄汗。

  她是个法医,虽说平日里看惯了生死,但肖时方好歹是她朝夕相处过的人。

  陈之影深吸了一口气,冷静问道:“死亡时间?”

  “昨天早上四点半左右。”

  “死亡原因?”

  “缢死。”

  “缢死?”陈之影有些吃惊,“身上有挣扎痕迹吗?”

  “没有。”

  “是自缢?”陈之影问完又摇头:“肖时方这人的性格,很难想象他会自杀。”

  “是他杀,虽然没有挣扎痕迹,但身上有伤痕,且都是死后形成的。”

  陈之影有些疑惑:“我可以看一下肖时方的尸检鉴定书吗?”

  江寒与云淡风轻:“当然可以,不过,我希望你能如实告知那通电话肖时方和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陈之影睁大好看的杏核眼,冷静地陈述:“他问我做法医这么久,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然后呢?”

  陈之影很直爽:“我说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她说完这句话抬眸和江寒与视线相汇,江寒与摸了摸下巴上刺手的胡子,笑得有些放肆:“你倒是直爽!”

  “不行吗?”

  “当然可以,”江寒与恢复了严肃,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我觉得这个鬼很有意思啊!”

  “那么江队,我现在可以看肖时方的尸检鉴定书了吗?”

  江寒与回过神:“可以,在我办公桌上,和我来吧!”

  陈之影这才起身跟在江寒与身后,两人一同走到他办公桌前。

  她不算矮,可是江寒与身量很高,她站在他旁边显得很是小鸟依人。

  “这是尸检鉴定书,你好好看看。”

  陈之影翻开鉴定书,简单地翻了几页,迅速提取关键信息。

  ——悬挂点为致一高级中学后面左侧荒山,绳索为普通麻绳,未发现踮脚物,衣服上有少量血迹,血迹DNA与死者本人吻合,胃里有精神类镇静药物,脖颈处有勒痕,身上有死后形成的鞭伤,案发现场无脚印,无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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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发地为致一高中?”陈之影很吃惊。

  “嗯,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我弟弟也读这所高中,对了,报案人是谁?”

  “致一高中的门卫。”

  “有挪尸痕迹吗?”

  “目前没有发现,”他讲完又补充,“由于当晚下了些小雨,下雨时间在案发后,雨水冲刷掉了痕迹,案发现场可提取的有用痕迹少得可怜。”

  陈之影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她皱起眉头,失了很久的神。

  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凶手会将案发地点选择在致一高中后山?

  江寒与看了眼手表:“时候不早了,案子的事明天再说吧,你刚刚回来,肖时方的案子你不用操心,好好休息。”

  陈之影一眼看穿江寒与的想法,有些着急:“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根本用不着避嫌。”

  江寒与没接她这句话:“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太安全,我送你吧!”

  陈之影有些气馁:“不用,支队到我家有直达的公交车,我可以让我弟弟在公交站接我。”

  江寒与这才妥协:“那我送你上车。”

  时间已晚,刑侦支队只有少数几人在楼下值班室值班,江寒与关上了办公室的灯,整个办公室募地陷入黑暗之中。

  陈之影心里一惊,伸出手紧紧抓住江寒与的手。

  温热感瞬间传遍全身。

  陈之影这时才觉得不妥,她抬头:“不好意思,我有些夜盲。”

  江寒与抓紧她,声音清朗:“放心,我看得见。”

  两人一同往楼下走去,黑暗中人的听觉总会更加灵敏,以至于她能清楚地听到江寒与轻缓的呼吸声以及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鼻尖萦绕着属于她的香味,像一阵轻风,不浓烈却让江寒与心情舒畅,下楼之后,江寒与很自然地放开了手,转过身来将手插进裤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陈之影抬眸看了眼江寒与,突然想起火车上自己的无理举动,语气犹豫,“江寒与,对不起啊!”

  江寒与神色疑惑:“对不起?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

  陈之影也不想解释。

  “你怎么不说话了?”

  “没什么。”

  江寒与却莫名笑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

  两人你来我往,谁都不肯吃亏。

  慢慢走到公交站台,夜晚气温下降得很快,冷风见缝插针,疯狂摧残人的皮肤,陈之影穿着单薄,因为寒冷,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江寒与见状,麻利地脱下自己身上外套递给她。

  他穿得少,脱了外套就是短袖,袖口处的肱二头肌线条流畅,能明显看出他平日里是个极重锻炼的人。

  陈之影并未去接衣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江寒与穿得更单薄。

  “把衣服给我了你不冷吗?”

  江寒与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将那件外套披在了陈之影身上,行为霸道不容拒绝,他微微张开嘴,声音醇厚:“不冷,以前训练的时候我还在雪地里光着膀子匍匐前行呢!”

  他说得很轻松,就像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雪地里匍匐前进,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陈之影从没体会过,也从来没有想过,她怕冷得很。

  再看向江寒与,陈之影眼神中已有些许敬佩的神色。

  陈之影接受了这件外套,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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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梁挺直,眉眼深邃。

  “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江寒与问道。

  “火车站外的小巷,你是如何知道我姓陈的?”

  江寒与轻笑一声,故作轻松:“你把我给忘了?”

  “忘了?”陈之影脑袋里一片混沌,自己难道以前和江寒与认识?她真的没有半点印象。

  “我们难道认识?”

  江寒与收起笑容,缄口不言,低头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快速抽出一根,“啪嗒”一声打火,金属声清脆,淡蓝色火苗在他眼前跳跃。

  他点燃烟,狠狠抽了一口,吐出一个淡青色的烟圈,思绪开始缓缓倒退,回忆起和陈之影的初见。

  七年前还是八年前,八月二十四号,日子他记得很清楚。

  他那时在公安大学读大四,被派到隔壁医科大学当教官,负责大一新生的入学军训,他负责的并非陈之影的班级,只不过他和陈之影班级的教官是同学,那天也是巧了,同学正好有事,他便负责两个班级的训练。

  法医班女生本来就少,陈之影身材高挑,容貌出众,在一堆糙汉中就更加显眼了,他还能回忆起她那时的样子,站得笔直,嘴唇紧抿,神色坚毅,在烈日下岿然不动。

  比起其他学生的扭扭歪歪,她无异于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他表扬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这个女孩便应声倒地,江寒与连忙过去查看,发现是中暑了,连忙背起她往学校医务室跑去。

  江寒与记得那天气温爆表,已经冲破了四十度的大关,她白皙的脸颊靠在自己肩头,长发落入了他的颈窝之中,痒得很。

  她醒过来的第一句话说的是:“教官,谢谢你啊!”

  江寒与皱起眉头,面容严肃,用说教的语气:“身体素质怎么这么差?”

  陈之影淡淡道:“我从小身体就不好。”

  “坚持晨跑,多跑几年身体素质就好了。”

  后来陈之影还专门买了水果去他宿舍门前专程感谢,江寒与还记得她那时在三个舍友的簇拥下将水果递给自己,脸红得跟什么似的,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天热。

  江寒与还记得她当时说的话,印象深刻,她说:“教官,谢谢你送我去医务室。”

  当时他身边还有其他学生,他们探究及八卦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陈之影可能是脸皮薄,递完水果后便匆匆跑掉了,江寒与有些愕然,看着她跳动的身姿很久都没有挪开眼。

  后来的两人并没有继续什么故事,只是匆匆几语便再也没有了交集。

  他其实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记陈之影这么多年,仅仅因为几面之缘便生出什么感天动地的情愫对向来性情洒脱的他来说确实不太可能,可是时隔这么多年,他在新鹤区刑侦队那么多份人员资料中,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当他知道自己会和陈之影再次见面时,心里竟然涌起了些可耻的激动。

  莫名,有些好笑。

  眼前的陈之影,高挑美丽,落落大方,和几年前那个羞涩的女孩相比,变化真的很大。

  远处亮起的车灯让他的思绪回到现实,江寒与咳嗽一声:“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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