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折腰舞和鼓点舞
“我出门的时候你跟着我，无事时随便你在盛梧院里干什么都行。”江泊阳停住筷箸，尽量平静地开口，声音里却还是有掩饰不掉的低哑。
没有人看出向来运筹帷幄、遇事胸有成竹的江泊阳此刻失控般的狼狈，只有江泊阳自己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不止是声音，江泊阳觉得自己整个心都在颤抖。
这比天青预想的简单，江泊阳并没有为难她，真当丫鬟也不是这么个当法，也许他顾忌着宋和的面子。于是天青便点了点头答应：“好。”
又过了两日，江泊阳要款待骊山书院的夫子并学子们，地点就选在临江楼。江婳和齐婷都来了，这是骊山书院的学子们第一次有机会见到传说中这位江府的三小姐。
天青自然是跟着江泊阳来的。江淞影也出现在骊山书院学子们中间，虽然他在书院时间不长，但此刻骊山学子们皆是寄人篱下，少不了想要和他套近乎的人，倒显得大家互相很是熟络。
江泊阳一人一张单桌在主位上首。本来江泊阳很忙，没有时间与大家吃饭，但既答应了要盛情款待诸人，再因已将众夫子们晾了太久。现在江泊阳亲自来了就是给了面子，也是个相陪的意思。
天青就候在江泊阳身后，她答应过江泊阳出门跟着他做小厮的，这时候也自然不会要求上桌。夫子们一桌，江婳和齐婷另外在侧面一桌，剩下的就都是骊山书院的学子们了。
吃饭喝酒，满堂推杯换盏、大声喝彩。酒至半酣，江淞影睁着迷离的双眼看到了站在他大哥身后的人，江淞影使劲眨了下眼睛，不确定地唤道：“公子青？”
因着这一声，满堂一时静了下来。其实大家已经互相传话都知道了发生在盛梧院里的事，也知道了天青向江泊阳妥协的条件，所以吃饭的时候才未敢招呼她。
“公子青，你怎么也在这里？”江淞影诧异会见到公子青，有些不解问道：“你怎么不来一起吃？”
“是啊，都最后聚一次了，青就和大家一起尽个兴嘛！”不知是骊山学子里哪一位突然叫了一声，接着便有人起哄。
骊山的学子们不是江淞影被蒙在鼓里，他们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这样出头其实是为了天青，天青也知道，不愿拂了大家心意。
天青一步一步蹭过来，见江泊阳没有异议。他吃的东西很少，几乎没有怎么动筷子，好像除了生意以外，陪这群学子们吃饭是一件很无趣的事。
天青上前，大家腾出位置。齐婷便拉着江婳上前道：“既然大家要玩得尽兴，也别忘了我们呀，不如一起拼个大桌？”
“好！”骊山学子们爆发一声喝彩。齐婷和江婳却在看着江泊阳，齐婷的美目紧紧盯着江泊阳，试图看出若是他的意思是不答应也就算了。江婳很怕大哥不答应，她本也没这个胆子在她大哥面前凑热闹，只是酒壮怂人胆，又有齐婷撺掇便也有点意兴想要和大家玩一玩。
江泊阳颔首：“诸位自便。”
立刻就有骊山书院的学子们喊起来：“来来来，大家干一杯啊！”
齐婷爽快喝掉一杯，不愧是从骊山书院出来的，一下子她也露出一丝飒爽之气来。对比起江婳就更像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了。
“光喝酒有什么意思。”齐婷笑道，“大家来个彩头啊！”
“划拳么？”坐中有学子们就已经三三两两地互相划起拳来，一边吆喝一边饮酒。
齐婷却笑道：“划拳这么老套的玩法还是没意思，不如大家来个赌的。”说罢她还回首向江泊阳看去，不确定地想他这样的商人是最喜欢赌运气这种事的吧？
“公子婷，你要怎么赌？给我们讲讲规则啊。”骊山书院又有学子们叫起来。
齐婷展颜一笑，说道：“这方法也简单，我们分成两组，男子和女子各一组答题，若是输了就请表演一个节目，胜了的觉得节目精彩就陪一杯如何？”
“你这法子倒新鲜。只是我们人多可不是欺负你们三个小姑娘么？”有人接口道。
“不，我和公子青两个。”齐婷站起来拉过天青，指了指剩下的骊山学子，“杀退你们所有人。”
她又拍了拍江婳，“就请江姑娘帮忙担任一下出题的令官好了。”
江婳有些局促，她倒没想到推给她这么一项重任。也未注意到原本是齐婷丫鬟的天青怎么又成了骊山书院的公子青，只因齐婷将天青拉到身边指着骊山众人，说着大杀四方的那抹笑意将她深深地震撼住了。
齐婷是个美人，还是个不拘一格的美人，这是江婳对齐婷的重新认识。不过好在不知是不是齐婷事先吩咐过桃儿，跑上来给江婳送来一本谜语命题大全。
“好。”骊山学子们好像是被齐婷那嚣张的气焰激到，深思熟虑过后便欣然应战。
江泊阳此刻好像也看出了一丝玩味，端起桌上酒杯轻嘬了一口，等着这些骊山学子们能玩出些什么的花样。凌风已经来到了江泊阳身后，因天青被拉到骊山学子里面，江泊阳身后不能缺了人听命吩咐，他便默默地补上空位。
江婳承担重任开始出题，第一道骊山男学子们便没有答上来。其中一人被推出来讲了个不如何好笑的笑话，男学子们自罚一杯。这才明白，原来他们虽然人多，但罚也罚得多，最后大家是以喝了多少杯酒分胜负的。
骊山众学子们也收起了嬉笑的神色，开始严肃对待答题这件事。接下来天青和公子婷这边接连输了两题，齐婷都按兵不动，甘愿自罚喝酒。
又过了两轮，齐婷放下酒杯道：“既然输了，那么我给大家跳上一段折腰舞怎样？”
“好！”人群爆发一声。齐婷解开披风，英姿飒爽地踩上观台，先是背立，转首袅袅娜娜地跳起折腰舞来。
底下众人不停喝彩，又不停饮酒，舞毕时才反应过来为何公子婷敢和他们赌这么大，她一曲舞众人饮下的酒早就把那些劣势又扳回来了。
齐婷因舞过后，脸色潮红地下来，却更加增添了她的美貌。齐婷笑着招手：“来，大家接着来！”
接下来又是一轮一轮的答题，骊山书院男学子们因刚刚输得太难看，也憋起一股劲来，势要给齐婷一个下马威，至于是不是还想看一段折腰舞就不得而知了。
随着答题时间推进，齐婷的脸色越来越沉。天青看了她一眼，想她这是在跟谁较劲呢？桌上气氛一时不好，骊山男学子们答题答得兴起，却未注意到公子婷已经面沉如水。
天青叹了口气，公子婷也不过是个争强好胜的姑娘，爱面子而已。若是等下输得太难看，闹起来，本来好好的一场饯行只怕大家都不开心。
再输的时候，天青伸手拦下齐婷嘴边那杯酒，不能再让她喝了，再喝就醉了。众人停下来，天青微微笑道：“公子婷给大家跳了一段折腰舞，我来一段鼓舞怎么样？”
不等众公子们拒绝，天青又道：“我这鼓舞有个讲究，我用两条长绫拟出鼓点的声响，点落在哪位身前，哪位就要陪饮一杯。”
她知道他们是想看齐婷这个美人跳舞，但齐婷不会再跳了的，一舞可做助兴，再舞就丢人了。天青既无容貌，便只能用趣味来引人入胜了。
众位公子们想看一看这鼓舞有何奇妙之处，不再拒绝。天青便朝江泊阳道：“还望江大少爷能资助两条长绫。”
众人看向江泊阳，江泊阳招手吩咐了凌风去取。
很快，云儿便将两条长绫送来了，她不知江泊阳要这白绫做什么，听凌风讲是青姑娘要跳鼓舞，她便也兴致勃勃地跟过来看。
天青接过长绫系在腰上。骊山书院的学子们倒吸一口凉气，他们这才注意到，原来公子青的腰竟也这样细，忽略她那张皮肤粗糙的脸的话，身姿曼妙倒也能和公子婷媲美。
天青深吸一口气，运送内力震起两条长绫便开始舞动，长绫末端不时砸在众位公子们桌前，那一声接一声的沉闷叩响，果真像鼓点一般密集，震人胸腑却又酣畅淋漓，大快人心。
公子们一杯接着一杯陪酒，没有人再去注意公子青那张脸了，也没有时间感受她的身姿与公子婷比较起来哪个比较曼妙。只有长绫末端，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和心绪，长绫落到哪里，鼓点声便响在哪里，谁就要不停地往口中灌酒。
就连江泊阳坐在那里，看到天青这样一舞，手中的酒杯也被他紧紧攥在手中，几欲捏碎。寒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观台上那个翻飞的身影，好像要把她深深地刻进脑海里。
到了最后，骊山学子们无不喝得东倒西歪，全部醉死。齐婷的双手捏紧了无数遍，复又松下来，回首看到江泊阳，他甚至吝啬到没有看她一眼，只盯着观台上那道身影。
齐婷狠狠拽回头，冷笑地看着东倒西歪的骊山学子，不管过程怎样，她赢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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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看出向来运筹帷幄、遇事胸有成竹的江泊阳此刻失控般的狼狈，只有江泊阳自己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不止是声音，江泊阳觉得自己整个心都在颤抖。
这比天青预想的简单，江泊阳并没有为难她，真当丫鬟也不是这么个当法，也许他顾忌着宋和的面子。于是天青便点了点头答应：“好。”
又过了两日，江泊阳要款待骊山书院的夫子并学子们，地点就选在临江楼。江婳和齐婷都来了，这是骊山书院的学子们第一次有机会见到传说中这位江府的三小姐。
天青自然是跟着江泊阳来的。江淞影也出现在骊山书院学子们中间，虽然他在书院时间不长，但此刻骊山学子们皆是寄人篱下，少不了想要和他套近乎的人，倒显得大家互相很是熟络。
江泊阳一人一张单桌在主位上首。本来江泊阳很忙，没有时间与大家吃饭，但既答应了要盛情款待诸人，再因已将众夫子们晾了太久。现在江泊阳亲自来了就是给了面子，也是个相陪的意思。
天青就候在江泊阳身后，她答应过江泊阳出门跟着他做小厮的，这时候也自然不会要求上桌。夫子们一桌，江婳和齐婷另外在侧面一桌，剩下的就都是骊山书院的学子们了。
吃饭喝酒，满堂推杯换盏、大声喝彩。酒至半酣，江淞影睁着迷离的双眼看到了站在他大哥身后的人，江淞影使劲眨了下眼睛，不确定地唤道：“公子青？”
因着这一声，满堂一时静了下来。其实大家已经互相传话都知道了发生在盛梧院里的事，也知道了天青向江泊阳妥协的条件，所以吃饭的时候才未敢招呼她。
“公子青，你怎么也在这里？”江淞影诧异会见到公子青，有些不解问道：“你怎么不来一起吃？”
“是啊，都最后聚一次了，青就和大家一起尽个兴嘛！”不知是骊山学子里哪一位突然叫了一声，接着便有人起哄。
骊山的学子们不是江淞影被蒙在鼓里，他们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这样出头其实是为了天青，天青也知道，不愿拂了大家心意。
天青一步一步蹭过来，见江泊阳没有异议。他吃的东西很少，几乎没有怎么动筷子，好像除了生意以外，陪这群学子们吃饭是一件很无趣的事。
天青上前，大家腾出位置。齐婷便拉着江婳上前道：“既然大家要玩得尽兴，也别忘了我们呀，不如一起拼个大桌？”
“好！”骊山学子们爆发一声喝彩。齐婷和江婳却在看着江泊阳，齐婷的美目紧紧盯着江泊阳，试图看出若是他的意思是不答应也就算了。江婳很怕大哥不答应，她本也没这个胆子在她大哥面前凑热闹，只是酒壮怂人胆，又有齐婷撺掇便也有点意兴想要和大家玩一玩。
江泊阳颔首：“诸位自便。”
立刻就有骊山书院的学子们喊起来：“来来来，大家干一杯啊！”
齐婷爽快喝掉一杯，不愧是从骊山书院出来的，一下子她也露出一丝飒爽之气来。对比起江婳就更像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了。
“光喝酒有什么意思。”齐婷笑道，“大家来个彩头啊！”
“划拳么？”坐中有学子们就已经三三两两地互相划起拳来，一边吆喝一边饮酒。
齐婷却笑道：“划拳这么老套的玩法还是没意思，不如大家来个赌的。”说罢她还回首向江泊阳看去，不确定地想他这样的商人是最喜欢赌运气这种事的吧？
“公子婷，你要怎么赌？给我们讲讲规则啊。”骊山书院又有学子们叫起来。
齐婷展颜一笑，说道：“这方法也简单，我们分成两组，男子和女子各一组答题，若是输了就请表演一个节目，胜了的觉得节目精彩就陪一杯如何？”
“你这法子倒新鲜。只是我们人多可不是欺负你们三个小姑娘么？”有人接口道。
“不，我和公子青两个。”齐婷站起来拉过天青，指了指剩下的骊山学子，“杀退你们所有人。”
她又拍了拍江婳，“就请江姑娘帮忙担任一下出题的令官好了。”
江婳有些局促，她倒没想到推给她这么一项重任。也未注意到原本是齐婷丫鬟的天青怎么又成了骊山书院的公子青，只因齐婷将天青拉到身边指着骊山众人，说着大杀四方的那抹笑意将她深深地震撼住了。
齐婷是个美人，还是个不拘一格的美人，这是江婳对齐婷的重新认识。不过好在不知是不是齐婷事先吩咐过桃儿，跑上来给江婳送来一本谜语命题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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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婳承担重任开始出题，第一道骊山男学子们便没有答上来。其中一人被推出来讲了个不如何好笑的笑话，男学子们自罚一杯。这才明白，原来他们虽然人多，但罚也罚得多，最后大家是以喝了多少杯酒分胜负的。
骊山众学子们也收起了嬉笑的神色，开始严肃对待答题这件事。接下来天青和公子婷这边接连输了两题，齐婷都按兵不动，甘愿自罚喝酒。
又过了两轮，齐婷放下酒杯道：“既然输了，那么我给大家跳上一段折腰舞怎样？”
“好！”人群爆发一声。齐婷解开披风，英姿飒爽地踩上观台，先是背立，转首袅袅娜娜地跳起折腰舞来。
底下众人不停喝彩，又不停饮酒，舞毕时才反应过来为何公子婷敢和他们赌这么大，她一曲舞众人饮下的酒早就把那些劣势又扳回来了。
齐婷因舞过后，脸色潮红地下来，却更加增添了她的美貌。齐婷笑着招手：“来，大家接着来！”
接下来又是一轮一轮的答题，骊山书院男学子们因刚刚输得太难看，也憋起一股劲来，势要给齐婷一个下马威，至于是不是还想看一段折腰舞就不得而知了。
随着答题时间推进，齐婷的脸色越来越沉。天青看了她一眼，想她这是在跟谁较劲呢？桌上气氛一时不好，骊山男学子们答题答得兴起，却未注意到公子婷已经面沉如水。
天青叹了口气，公子婷也不过是个争强好胜的姑娘，爱面子而已。若是等下输得太难看，闹起来，本来好好的一场饯行只怕大家都不开心。
再输的时候，天青伸手拦下齐婷嘴边那杯酒，不能再让她喝了，再喝就醉了。众人停下来，天青微微笑道：“公子婷给大家跳了一段折腰舞，我来一段鼓舞怎么样？”
不等众公子们拒绝，天青又道：“我这鼓舞有个讲究，我用两条长绫拟出鼓点的声响，点落在哪位身前，哪位就要陪饮一杯。”
她知道他们是想看齐婷这个美人跳舞，但齐婷不会再跳了的，一舞可做助兴，再舞就丢人了。天青既无容貌，便只能用趣味来引人入胜了。
众位公子们想看一看这鼓舞有何奇妙之处，不再拒绝。天青便朝江泊阳道：“还望江大少爷能资助两条长绫。”
众人看向江泊阳，江泊阳招手吩咐了凌风去取。
很快，云儿便将两条长绫送来了，她不知江泊阳要这白绫做什么，听凌风讲是青姑娘要跳鼓舞，她便也兴致勃勃地跟过来看。
天青接过长绫系在腰上。骊山书院的学子们倒吸一口凉气，他们这才注意到，原来公子青的腰竟也这样细，忽略她那张皮肤粗糙的脸的话，身姿曼妙倒也能和公子婷媲美。
天青深吸一口气，运送内力震起两条长绫便开始舞动，长绫末端不时砸在众位公子们桌前，那一声接一声的沉闷叩响，果真像鼓点一般密集，震人胸腑却又酣畅淋漓，大快人心。
公子们一杯接着一杯陪酒，没有人再去注意公子青那张脸了，也没有时间感受她的身姿与公子婷比较起来哪个比较曼妙。只有长绫末端，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和心绪，长绫落到哪里，鼓点声便响在哪里，谁就要不停地往口中灌酒。
就连江泊阳坐在那里，看到天青这样一舞，手中的酒杯也被他紧紧攥在手中，几欲捏碎。寒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观台上那个翻飞的身影，好像要把她深深地刻进脑海里。
到了最后，骊山学子们无不喝得东倒西歪，全部醉死。齐婷的双手捏紧了无数遍，复又松下来，回首看到江泊阳，他甚至吝啬到没有看她一眼，只盯着观台上那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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